出行记趣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文/梁金梅


  蔡爸爸驾着面包车把我们送到了离河不远的巴沙村河牙桥。眺望河流的方向，我惊喜地发现，今天要航行的正是昨天和同事在山上发现的那条绿莹莹、被疑有水怪的大河！怀揣猎奇的欣喜，我们踩过油菜田埂，爬过歪扭的山路，冲到了河边。—艘长约5米的木船正在河边等着我们。


  走起！初下水，水并不深，清澈见底，还有些青苔，一团团，质地柔软轻盈，如绿色的云朵招摇在鱼儿的天空。随着划行，水慢慢变深，水底逐渐隐没在不断加深的绿意之中。起初是浅浅的绿、质地轻薄的绿，像薄薄的纱。然后是柔柔的绿、粉粉的绿，成了棉质的裙。


  继续行进，便是明晃晃的绿、令人神清气爽的绿，在静默中，似有凉风拂面，感觉也变得灵敏。更深处，河水已浓绿逼人，微风拂过，河面跟缎子一般。有的地段，甚至绿得发黑，让人忍不住抓紧船舷，脊背也忍不住挺直，人变得不安、敏感，生怕遭到水怪突袭！后来听朋友说，水越深颜色越深，那些颜色发黑的地带，水下一定有深坑。看着“船夫”立在船头，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，便在心里笑话起自己的胆小。


  两岸的山，石头垒着石头。偏是这样的石头山，恰恰树木丛生。近水的地带，能清楚地看见许多灰白色的藤蔓，粗细不一，缭乱着，缠绕着。有的从大树杈上垂下，一根根缠在一起，成了天然的秋千。有的爬上树冠，横斜交织，像一张张绿色的网。放眼望去，山上参差的树木在那网的覆盖下，成了一座座粗糙喑哑的绿丘。河岸上能称得上华丽的绿，也只有那偶尔出现的小片竹林了。竹叶光滑，绿得发亮，似乎是大自然偏心，只往这竹林上刷了油。最妙的，是开在山间或高或低的一朵朵白花，那是早开的野樱桃。眼睛一下子鲜亮了，心里忍不住盘算何时能来摘野果，口里已然念梅生津。


  船行到一个转弯处，水面开阔了，我们有幸看到了朋友先前所说的水鸭。只有三两只，被船儿惊扰后，慌忙逃窜，速度极快地贴着水面飞行。水鸭的体形很小，脑袋前伸，两腿后蹬，身体被拉成一条直线，肚子略鼓，像极了一轮梭，“嗖”地就藏身茅草间了。朋友的爱人豪迈地感叹：“看来是被我们打怕了！”


  一路上，朋友和她的爱人热心地给我们普及着河上的知识，把河里的故事倾囊分享。两个人抢着说故事，甚至因故事版本不同发生辩论，我和同事听得十分出神。出行因这份浓郁的爱情，变得更加浪漫。前眺，是越来越近的河滩，我们要去那里挖采美味。后望，是我们走过的美丽的令人心悸的来路，随着前行，转弯，两岸的山，像两扇门关上，将一切封存心底。


  船靠岸，我们欢乐地疯跑起来，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！“咩———”循着声音，我们看到了可爱的羊群，还有小巧的羊楼。好奇的我直奔向羊楼，要看看牧羊人的居所。


  羊楼分为两部分，羊栏和牧羊人住的小楼。羊栏悬空而建，栅栏和底部都是竹块，均匀地铺着，留着小缝，方便羊粪漏出羊栏。羊栏上盖着厚塑料，用绳子紧紧地固定四角，一丝不苟地担负着羊儿的冷暖。牧羊人的房子是石棉瓦和厚塑料搭盖的房顶，木板夹封的板壁，木板钉合的楼板。一边靠山，一边悬在河面上，下面用木头支撑。


  牧羊人正好在家，我们有幸参观了他的家。牧羊人微笑着看我们，拿出柑橘给我们解渴。我们从他的口中得知，他有三个孩子，都在上学，担子不轻，所以才到山里放牧，辛苦却也怡然自得。他很享受这样的安静单纯，用心建设自己的小木屋，建设自己的生活。他是一个辛勤的劳动者，也是一个细腻的生活者，把原本清苦的生活过得这般精致。


  告别牧羊人，一路放歌而归。忽然觉得生命如此美好。因心念羊楼，我和同事约好，要在清明之后，周末带上干粮，到羊楼去借住两天。泡壶茶，一卷在握，身心俱静。赶赶羊，哼哼歌，百乏都解。羊楼，等我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