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染红五星(田玉光)
发布时间:2018.07.03 点击量: 分享到

血染红五星

 

田玉光

 

 

引子:只是一个长方形的土堆而已,无人守护,也无人管理,几株松柏为之蔽荫,几只鸟雀与之为伴,但就是这如此朴实无华的小土堆,却升腾出无比灿烂的精神光芒,因为这里,长眠着一位连正式书名都没有的红军女战士。

 

峥嵘岁月稠,血染红五星。青山埋忠骨,英灵昭后人。

 

 

 

“荞粑粑,卖荞粑粑啰!”

 

“刚出锅的荞粑粑,还热着呢!”

 

一阵清脆悦耳的叫卖声,划破石牌洞寂静的墟场,也为这清冷的早晨注入了一丝人气和生机。

 

石牌洞墟场因为地处湘鄂两省六乡镇的交汇中心,在当时周边墟场中还算比较繁华的。一条直肠子街道上,分布着大大小小几十家商铺,石牌河从这条街中横穿而过,硬生生地将这条街裁为两截,全靠一座石拱桥相连接。

 

这叫卖声就来自这座石拱桥上,在这卖荞粑的人叫陈二妹,正坐在石桥的护墩上。她穿着一身土布衣裤,补丁重着补丁,一头乌黑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,面前倒扣着一个柴背篓,背篓上面放着一个筛篮,篮子里放着热气腾腾的荞粑粑。

 

早晨的阳光已从大灵山深处露出了笑脸,但从石牌河里升腾起的雾气却还是湿漉漉的,陈二妹望着眼前稀稀拉拉的行人,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期盼而又无奈的神情。

 

这时,从桥的东头走来一群人,清一色的灰色衣裤,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的,显得很有精神,看到在桥上面卖荞粑粑的陈二妹,一行人便走了过来,走在前面的那个女的问道:

 

“小妹妹,叫什么名字啊,今年多大了?”

 

“我叫陈二妹,今年快满二十了。”

 

“你一天卖荞粑粑,能卖多少钱啊,能养家糊口吗?”

 

“哪能卖多少钱哟,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,难啊,你们是……”

 

“我姓杨,叫我杨大姐吧,我们是红军战士,你听说过红军吗?”

 

“没有,红军是干什么的啊!”

 

“我们红军啊,是革命的队伍,是帮我们穷人打天下、过好日子的。”

 

“为穷人打天下?”陈二妹露出了惊讶的眼神。

 

杨大姐走过来,挨着陈二妹坐下,说:“是啊,你不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好苦吗,我们只有打倒了地主恶霸,把他们的田土分给咱穷苦人民,我们才有田种,才有地耕,才有好日子过啊!”

 

陈二妹似懂非懂地点着头。

 

和杨大姐一起来的另一个女同志这时走过来对陈二妹说:“陈二妹啊,你也可以参加我们的队伍,和我们一起闹革命啊,打土豪分田地,过上好日子啊!”

 

“我?行吗?”陈二妹惊愕道。

 

这时,几个在旁边看热闹的当地人也帮着向杨大姐介绍陈二妹,“她肯定行,陈二妹好能干,什么都会做,而且山歌也唱得很好。”

 

杨大姐听说陈二妹会唱山歌,来了兴趣,说:“你会唱山歌?给我们来一段?”

 

“别听他们胡说,我平常就是哼着玩,哪敢在你们面前唱啊!”

 

“来一段,我们也想学一学呢!”旁边的几个人都附和起来。

 

唱山歌本来就是陈二妹的爱好,见推脱不掉,便腼腆地唱了起来:

 

 

山高路险穷山洼,

 

红苕洋芋荞粑粑。

 

要想逮餐大米饭,

 

除非坐月生娃娃。

 

 

陈二妹一曲山歌把气氛搞活了,几个红军战士都竖起了大拇指。

 

杨大姐握着陈二妹的手说:“加入我们的革命队伍,参加红军吧,我们的苏维埃省政府就设在离这不远的茨岩塘,在你们石牌洞设立了区苏维埃政府,你明天就可以来我们区政府报到啊,哦,这位就是我们苏维埃区政府的马辉书记啊。”杨大姐指着随行人员中的一个人说。

 

看着杨大姐他们远去的背影,陈二妹平静的心田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浪。

 

是夜,陈二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,久久不能入睡,杨大姐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,她望着天通地漏、一贫如洗的家,浮想联翩……

 

陈二妹出生在桶车的石壁湖,也没有一个正式的书名,因在家排行老二,就叫陈二妹。她五岁时,母亲就离开了人世,全靠父亲一个人打长工,才把她们三姐妹拉扯大。八岁起她就给地主恶霸家当丫环、做童工,在给地主夏大爷家当丫环时,就因为端的茶烫了点,被夏大爷打了一烟袋脑壳,现在手臂上都还留有伤疤;在给恶霸夏铁轩家做童工时,由于在烤尿片时不小心把尿片烧了个洞,不仅遭到一顿毒打,还被扣掉了半年的工钱,被赶出了夏家,不得已,父亲才又东拼西凑了几个铜板做本钱,做起卖荞粑粑生意。

 

陈二妹回想起自己悲惨的身世,想起杨大姐的话,再也睡不着了,她来到父亲的房间:

 

“爹,我要告诉你一件事。”

 

“这时候了,还不睡,什么事啊?”

 

“我们石牌洞来红军了,我要去参加红军!”

 

“参加红军?红军是干什么的?”

 

于是,陈二妹就把杨大姐说的话,又给父亲重复了一次,老实巴交的父亲听后觉得有道理,就支持她去当红军,参加革命。

 

第二天,天刚蒙蒙亮,陈二妹就来到了石牌洞苏维埃区政府。杨大姐和马书记亲自接待了她,为她发了军装、军帽。就这样,陈二妹穿上了红军军装,戴上了红军军帽,光荣地成为了一名红军女战士,一名区苏维埃政府的女干部。

 

这一天,定格在一九三五年五月十八日。

 

 

 

陈二妹参加革命的第二天,就被组织安排去茨岩塘红军学校学习,她在红军学校同其他学员一起,一边学习,一边训练,还聆听了湘鄂川黔省委书记任弼时亲自上的课。通过十多天的强化学习,陈二妹学得了不少新的知识,懂得了不少的革命道理,更加坚定了她革命的信念。

 

回到石牌洞后,她立即投入到革命当中去。与区委干部、游击战士一起,不管白天黑夜、天晴落雨,走村窜寨,深入贫苦农民家庭,带去革命火种,宣传革命真理,她还把一些宣传内容编成群众喜闻乐见的山歌形式,唱给大家听,取得了很好的效果。一次在召开的妇女大会上,她唱到:

 

 

打土豪来捉劣绅,

 

捉到劣绅不留情。

 

红军来了分田地,

 

穷苦农民要翻身。

 

 

通过山歌这种形式来发动广大妇女起来闹革命,同土豪劣绅作斗争。又如在为扩大红军队伍,建立自己武装,动员青壮年参军的时候,她唱到:

 

 

吃菜要吃白菜心,

 

当兵就要当红军。

 

自从红军来了后,

 

夜里有了北斗星。

 

 

经过陈二妹和区委干部、游击战士的宣传发动,先后有三十多人加入了区游击队,其中马宣则、马敬则两兄弟就是在陈二妹的发动下加入革命队伍的。

 

为了扩大革命战果,增强穷苦大众的革命信心,鼓舞群众的斗志,有力地打击地主恶霸的嚣张气焰,石牌区委决定,要在近日内召开一次对地主恶霸的批斗大会。陈二妹得知后,主动请缨,要去活捉大恶霸夏铁轩。

 

月朗星稀,夜深人静,陈二妹带领几名游击队员,悄悄地摸到桶车夏铁轩家。

 

陈二妹手拿梭镖,一脚踢开大门,高喊道:

 

“狗地主夏铁轩,出来!”

 

然而等了一阵,只有夏铁轩的老婆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,陈二妹用梭镖指着夏铁轩的老婆,“夏铁轩呢,跑哪里去了,快说!”

 

夏铁轩的老婆浑身发抖,用手向后山指了指。

 

陈二妹立即带领队员向后山追去,隐隐约约见一个黑影在向山上逃窜。

 

“夏铁轩,站住,你跑不了的,再跑,我们就开枪了。”一名游击队员大喊,并朝天空鸣枪示警。

 

夏铁轩听到枪声后再也跑不动了,就像一堆烂泥瘫倒在地上,乖乖地让陈二妹他们押回了石牌洞。

 

批斗会那天,正逢石牌洞赶集,墟场上人山人海,陈二妹第一个上台发言,她用自己身上的伤疤现身说法,一桩桩、一件件,声泪俱下,控诉着地主恶霸的种种罪行,一时间,群情激愤。

 

“打倒土豪劣绅!打倒地主恶霸!”口号声此起彼伏,一浪高过一浪。

 

通过这次批斗大会、游街示众以及一系列的革命活动以后,人民的士气得到了极大鼓舞,反动分子的气焰得到了有力打击,并且依法收缴了地主恶霸的光洋、粮食、衣被等大批物质,日益壮大了革命队伍。

 

但是以夏铁轩为首的地主恶霸决不甘心他们的失败,随即纠集了一批敌视革命的反动匪徒组成了铲共义勇队,由恶贯满盈的土匪头子徐雅南担任队长,不断骚扰区委、区政府和区游击队。

 

七月初的一天,陈二妹接到任务,带领四名游击队员去茨岩塘红军兵工厂领取大刀、梭镖、弹药等武器,为区游击队补充装备。真是冤家路窄,从茨岩塘回来,经过三十六湾时,遭遇了徐雅南的铲共义勇队。

 

这三十六湾,又叫望乡台,是石牌洞与茨岩塘的必经之路,坡徒谷深,地势险要,有诗形容这里:“绝壁万仞一刀削,瀑布千寻九天抛。古树撑天蔽日月,敢问何处试比高。”

 

徐雅南一见到陈二妹他们就开枪扫射,子弹从陈二妹他们的耳边、头上“嗖嗖”地飞过,但陈二妹沉着机智,迅速带领队员隐蔽,并占领有利位置,然后凭借自己对这一带地理环境的熟悉和三十六湾的复杂地形,硬是带领四名队员与匪徒周旋,最后穿越响水洞瀑布,翻过了三十六湾最高的山峰,绕道苗沟,于当晚深夜安全回到石牌洞,胜利地完成了任务。

 

 

 

随着革命斗争的不断深入,从一九三五年八月以后,国民党军队和地主武装对苏区的袭击日益疯狂,斗争形势日益严峻。根据上级指示,中共苏维埃石牌区委、区政府迁往较为隐蔽的桶车后街马家大院。

 

在这种白色恐怖的艰难情况下,陈二妹毫不动摇,意志坚定,经常乔装侦察,往返于石牌洞和茨岩塘之间,传递情报,接受任务,和同志们一起开展了一系列的不屈不挠的革命斗争。

 

八月二十七日清晨,一阵刺耳的枪声,打破了马家大院苏维埃区政府的宁静。陈二妹从梦中惊醒,连忙摇醒睡在旁边的另一名女红军战士,告诉她“快起来,有情况”,并迅速做好了战斗准备。

 

“出来投降吧,你们已经被包围了!”大院外,一众匪徒们疯狂地叫嚣着。

 

这群围攻区政府的匪众,是铲共义勇队队长徐雅南纠集的三十余个匪徒组成的,他们趁区游击队驻扎在山上,区政府内兵力空虚之际,企图围攻区苏维埃政府,消灭区委干部,他们把马家大院团团围住。

 

陈二妹清楚,现在区政府大院内,总共只有五个人,区委书记马辉,区委干部张邦文和游击队员李老四,加上自己和另一名刚参加红军的女战士,战斗力十分薄弱,情况万分紧急。陈二妹从房间的壁缝里观察着外面的情况,只见马书记和三名游击战士,以大门作掩护,与匪徒对峙着。

 

看得出,马书记非常焦虑,当务之急,就是要派人去送情报,给上级报告这里发生的事情,派援兵过来增援。马书记自己掩护,命令干部张邦文和战士李老四向外突围,但张邦文他们刚冲到大院中,就被罪恶的子弹击中,壮烈牺牲了。看来从大门冲出去是不可能的了,于是,马书记孤身一人绕到大院后门,打算从后门突围出去,可刚到后门处,就被早已埋伏在那里的匪徒发现,一阵乱枪扫射,马书记也英勇牺牲了。

 

陈二妹看到自己的领导和战友全部牺牲了,她悲痛万分,一把将红军女战士推到床底下,告诉她,千万隐藏好,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,要留着性命出去,给上级领导汇报这里发生的一切。

 

叮嘱完毕,陈二妹顺手拿起一柄梭镖,冲了出去,她要找匪徒们去拼命,可刚跑出去,就右腿中弹,鲜血直流,躺倒在大院的坪坝中。这时,匪徒们一拥而上,夺过陈二妹的梭镖,朝陈二妹的身上疯狂刺去,一下,两下,三下……

 

当陈二妹苏醒过来的时候,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,而且是在游击战士马宣则、马敬则兄弟家的地窖里。她苏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:“那位女红军战士还活着没有?”当马家兄弟告诉她,那位女红军还活着,昨天下午已在游击战士的帮助下化装成乞丐安全转移到了茨岩塘后,陈二妹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。

 

原来,驻扎在山上的区游击队听到马家大院的枪声后,迅速赶来救援,可惜来迟了,匪徒们已经逃窜,只看到烈士们的遗体和倒在血泊中的陈二妹,当发现陈二妹还有一丝丝气息,依然活着的时候,便把她抬到马家兄弟屋的地窖中进行救治,安排马家兄弟专门服侍,通过搜寻后,又找到了那位女红军战士,并把她安全转移去了茨岩塘。

 

陈二妹在马家地窖中用草药救治了十多天,伤势不见好转,伤口也已经化脓感染了。兄弟俩商量后,决定把她转到茨岩塘红军医院去,那里医疗条件好些。于是,找来担架,连夜将陈二妹抬到了茨岩塘红军医院进行医治。

 

在医治期间,杨大姐及好多红军首长和战士都来医院看望她,安慰她,鼓励她,陈二妹非常地感动,她觉得自己能在红军这样一个大家庭中,生活、战斗,好幸福啊,她硬是以顽强的毅力坚持下来了,没叫一声痛,没流一滴泪,还跟杨大姐表示,要积极配合治疗,伤好后好投入到革命斗争中去。

 

一天中午,杨大姐和一个红军营长又来到病房看望陈二妹。杨大姐握着陈二妹的手,非常凝重地说:“二妹,今天我们来是要告诉你,红军要转移了,要进行长征了,你目前的伤势还很严重,不宜于和我们一起长途跋涉,组织决定要你留下来,我们是来和你告别的。”

 

听说红军要走了,自己又不能跟着一起去战斗,陈二妹感到从未有过的沮丧,要知道,通过几个月艰苦战斗,她已经离不开红军了,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。

 

“我们也舍不得你啊,你是一个英勇的红军战士,一个优秀的苏维埃干部,但这是斗争形势的需要,希望你要坚强。我们已经作了安排,红军走后,就安排你回老家治疗,等你养好伤后,你要继续进行革命,把穷苦大众组织起来,继续同地主恶霸作斗争,我们红军一定会打回来的。”

 

临别时,随杨大姐来的那位红军营长还送给陈二妹六块银元和一张证明,并告诉陈二妹:

 

“银元是留给你养伤用的,证明是用来证明你曾经参加过红军和担任过苏维埃政府干部的,你要保管好,等将来红军回来了,你就凭这张证明去加入红军,也可以凭证明去寻找红军队伍。”

 

陈二妹接过银元和证明,还把红军帽上的五角星摘了下来,她要把这三样东西,用手帕小心翼翼地包起来,放在自己的心窝窝上。她坚信,红军一定会回来的,穷苦人民一定会当家作主的。

 

 

 

红军走了,部队也走了,石牌洞的上空又乌云密布了。

 

陈二妹从茨岩塘红军医院回来后,就住在她的老家石壁湖养伤,而且把铺开在了仓楼上,一来居高临下,好观察外面,二来还可以凭借仓楼抵挡匪徒,经过几个月的医治休养,陈二妹手扶着板壁勉强能行走了。

 

这一年的冬天好像来得特别的早,也感觉特别的冷,一进入冬月,就下起了鹅毛大雪,地上已垫起了厚厚的一层,整个石壁湖白茫茫一片。

 

这天清晨,陈二妹坐在床沿上,望着外面飘舞的雪花,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,对啊,今天是她20岁的生日。她从枕头下面取出小手帕,一层层打开,取出那颗闪闪的红五角星,仔细地端详着,抚摸着,脸上挂满了笑容,流下了幸福的泪水,这也许就是她最好的生日礼物。杨大姐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回响:等你养好伤后,你要继续进行革命,把穷苦大众组织起来,继续同地主恶霸作斗争,我们红军一定会打回来的

 

陈二妹仿佛又回到了那如火如荼的战斗岁月,她下定决心,等她伤好后,一定要继续战斗,组织游击队,恢复苏维埃政府,联合穷苦人民,与地主恶霸作斗争。

 

正当陈二妹憧憬未来,心潮澎湃的时候,危险却在一步步向她逼近。

 

在通往石壁湖的山路上,十几个人正鬼鬼祟祟地向陈二妹家移动。

 

自从上次陈二妹带领游击队员到桶车去捉夏铁轩后,夏铁轩一直对陈二妹怀恨在心,等红军走后,夏铁轩又回来了,他变本加利,作威作福,通过多方打听,知道陈二妹藏在老家石壁湖,便带领狗腿子徐雅南等匪徒十多个人冒着大雪来到石壁湖,向陈二妹报复来了。

 

“陈二妹,出来吧,我知道你在里面。”夏铁轩一方面指挥狗腿子将陈二妹的家团团围住,一方面气焰嚣张地咆叫着。

 

陈二妹知道今天一定是难逃夏铁轩的魔掌了,她把视若珍宝的银元和证明包好,藏到一个板壁的缝隙中,把红五星紧紧地握在手中,扶着板壁艰难地走到仓楼的边缘。

 

“我在这里,夏铁轩,你想怎么样?”

 

“我想要你的命,你不是红军战士吗?你不是很有能耐吗?看今天还有谁能救得了你?”

 

“夏铁轩,你们是秋后的蚂蚱,蹦哒不了几天的。”陈二妹毫无畏惧,针锋相对。

 

“还不上去,快把她给老子抓起来?”夏铁轩对着狗腿子吼道。

 

几个狗腿子便像饿狗一样向仓楼扑去,陈二妹顺手抓起一把椅子砸下来,一个狗腿子躲闪不及,被砸个正着。余下的几个狗腿子蜂拥而上,把陈二妹从仓楼上抓了下来,五花大绑扔在屋外的雪坝里。

 

“夏铁轩,你是要遭报应的,要挨千刀的,要遭红炮子穿心的!”陈二妹大义凛然,视死如归。

 

“把她的嘴给我堵上,枪毙!”夏铁轩气急败坏地咆哮。

 

随着一声罪恶的枪声,陈二妹倒下了!

 

……

 

当陈二妹的父亲和乡亲们赶来时,陈二妹早已停止了呼吸,殷红的鲜血洒在皑皑的白雪上,她的手心里依然紧握着那枚熠熠闪光的红五星。

 

 

要吃辣子不怕辣,

 

当了红军不怕杀。

 

革命火种永不灭,

 

誓为百姓打天下。

 

 

陈二妹走了,就在她20岁生日的那天永远地走了,但她在走之前唱的这首山歌却在石牌洞的上空久久地回荡,还有那枚被鲜血浸染的红五星,将永远地珍藏在人们的心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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